霖小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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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文韬和武略,只是特别爱脑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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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绎夏小剧场】狐狸仙

★1W+预警

★ooc预警【结尾补全小蓝彩蛋】

★完结篇纪念文

★小狐狸袁今夏×上仙陆绎

★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喜欢请三连(⑉• •⑉)‥♡


  我是九华山上一只三百岁的火狐精,并不是族群里的原住民,听娘亲说,是被她外出觅食的时候在树林子里捡的,又因为是在夏天,所以给我取名,叫今夏。

  狐狸精的寿命很长,但是族群内部也分三六九等,能力越高的活的越久,据说族里活得最久的便是一直住在老榕树洞里,头发胡须都白了的杨爷爷。

  我很喜欢他,因为他每天都是笑眯眯的,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东西都记着留着给我一份。

  机缘巧合下收养了我几百年的,是一只道行算不得高的母狐狸精袁氏,已经有足足五百岁了,因为三百多年前贪玩下了山,被一名据说长得很好看的人类骗了感情,不仅耗尽了所剩无几的钱财,还差点为了那个男人丢了半条命,自此以后便再也不相信任何的人类,整日窝在这九华山,除了晒晒太阳,抓抓虱子,就是拿着小树枝教我读书识字,告诫我不要相信任何人类。

  我就这么在这人杰地灵的九华山上平平淡淡的生活了这么久,觉得每日读读书,爬爬树,掏掏隔壁百灵鸟的窝偷鸟蛋吃的日子过得也不错。

  但是今日不同了,一大早我从娘亲的洞穴里钻了出来,面对着暖洋洋的阳光正在伸懒腰。和煦的日光照在我红得似火一般浓密顺滑的皮毛上,我抖了抖尾巴,抬了抬前爪,看着自己围了一圈白毛的爪子下,淡粉色的肉垫压住了一株不知何时长出来的嫩芽。

  娘亲说我的爪色叫“踏雪”,很难得,恐怕是整个九华山头里唯一一只身子都是红色的,连尾巴尖都是红色的毛,四只爪子却是白色的狐狸。

  我不知道什么叫做踏雪,因为九华山上从来没有下过雪。

  我想下山去看看雪是什么样子的,可是娘亲一听便恼了,罚了我顶着水桶站在院子里整整一个下午,就连一向待我极好的杨爷爷听了我的哭诉,都难得的变了脸色,用手不停地来回捋着自己的白胡子,语重心长的告诉我千万不要擅自下山。

  我虽然没听懂,但是还是允了下来,只因为怕杨爷爷也怒了,再罚我去顶水缸。

  再来说说这嫩芽,这整个院子都是属于我和我娘亲的。狐狸精外表虽然看着团结,可到底都是动物熬成了精,内部还是有着强烈的领地意识。整个九华山上凡是有狐狸的地方,都被划了范围,要是没有主人的允许私自闯入了,定然是会惹一身的麻烦。

  九华山上人杰地灵,一草一木皆有灵性,这院子里的每棵树,每株草虽然还没到成精的地步,但大都有了混混沌沌的灵性,有的甚至开了窍,可以同我聊上两句。

  这院子里年岁最长的是一株芍药,是我娘亲捡了我回来之后种下的,和我同岁,虽然还不能化形,但是已经有了灵智,可以与我正常交流。

  “芍药姐姐,这棵嫩芽你知道何时来的吗?这是棵什么植物啊?”

  我小心翼翼的收回了爪子,这嫩芽太小了,纤细的茎秆只有一寸长,上面顶着两片圆圆的小叶子,要不是我不经意间发现了,恐怕方才就被我一爪子拍死了。

  “我也不知道,昨天毕方那只臭鸟飞过,可能是他嘴里衔着的掉了下来吧。”

  芍药姐姐伸展了自己身上的叶片,让自己的身子尽可能的沐浴在阳光下,她快开花了,已经隐隐可以看见好几朵藏在叶片底下圆圆小小的花骨朵了。

  “原来是这样啊。”

  我看着爪子旁那小小的嫩芽,一个劲儿的在心里猜着它到底是个什么?

  是棵像芍药姐姐那般艳丽多彩的花?还是棵像榕树爷爷那般遒劲参天的大树?还是仅仅就是一株最难化形的小草?

  我趴在地上,前爪匍匐,歪着脑袋观察着它,只希望它能快快长大。


  二


  我想我大概知道这棵嫩芽是什么了。他一定是一株很有灵气的植物,类似于山东头的那颗人参娃娃一般,因为仅仅不到半个月我就已经能与他交流了。这是普通的草木都做不到的。虽然现在的它还是小小的一株,也就多了两三片叶子,可是这么快就能同别人交流,绝对不是凡物。

  他说他叫百日草,是一位叫做陆绎的仙君花园里的一株灵草,因为座骑毕方贪玩,将他叼了出来,又落在了这里。

  “什么是百日草啊?”

  我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百日草,百日草,怨不得长得这么快,难道仅用百日就能长大?这可比我们狐狸精长得快多了,我们狐狸精要好几百年才能生出灵智来哩。

  “就是你们凡间说的菊花,只不过我们的花比它们要小巧精致的多。”

  小嫩芽摇了摇叶子,很是自豪的样子。

  我看着他娇嫩的叶片,咧开嘴冲他一笑,喷出的气将他的细长的茎干吹得歪了歪。

  “那你会开花喽?”

  “那是当然,我是仙君花园里唯一一株红色的,之前在仙君的园子里最得宠,每日仙君都会看着我愣愣地喊我夏儿,还亲手给我施肥松土,别的草都羡慕不来。”

  “那你丢了,你家仙君会来找你嘛?”

  我看着小嫩芽原本昂扬的叶片在听到了我这句话之后有些低迷地垂了下去,语调也不自由地低了下去。

  “大概会吧,毕竟我是唯一一株红色的。”

  抬手摸了摸他的叶片,我无声的安慰着他。

  这都快半个月了,连毕方那只鸟的尾巴毛都没看到过,不知道百日草口中的那位仙君,是不是真的还记得他,还会来寻他。

  我想大概我们俩都是红色的,也有了些惺惺相惜的意味,所以每日都早早地来看他,就连杨爷爷那里也少去了,天天趴在地上看他一点点长大。

  我很期待,百日草口中说的自己会开很精致的红花,那种花是什么样子的,会比自己的狐狸毛还要红嘛?会比芍药姐姐的花还要娇丽嘛?我一直认为,芍药姐姐的花是这山头上顶好看的了,不知道所谓的仙君花园里种的花会是什么样子的。


  三


  今天一大早我就被娘亲从窝里挖了出来,还被逼化了形。

  “夏儿,快把这身衣服穿上。”

  娘亲当然也化了形,只不过改变了外貌,现在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位半老徐娘,浑身上下举手投足间充满了岁月的沧桑痕迹。

  我曾经见过娘亲真实的样子,又美又媚。狐狸精的寿命一向很长,五百岁只当是壮年,我不明白为何娘亲幻化成了现在的这般模样。

  抓着手里薄薄的布料,我知道这恐怕是娘亲最贵重的一身衣服,是用顶好的桑蚕丝掺着金线织的,连扣结用的都是云锦。娘亲一向不喜我去动她的衣裳,不知怎的今天竟然主动拿了出来。

  换上这身衣服,我有些不太习惯的抓着长衫的下摆,抬手唤了个水镜出来照着自己现在的模样,垂首分肖髻,额前发分股结鞭盘于发尾,一左一右又被娘亲插了个球形的白玉发簪,衬着身上这身粉白加姜红刺绣,佩芙蓉黄轻纱外袍,倒是掩去了狐狸精与生俱来的一股子魅气,添了些单纯和清秀。

  这个样子的自己,太过陌生了些。

  “娘亲,一大早的干什么叫我穿成这样。”

  我被她急急火火的朝门外拉了出去,心头还有些不满,可是一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儿,竟是满肚子的牢骚全都忘了。

  院子里此时正长身玉立着一位男子,半披着发,佩清水蓝绸缎发带,身上时月牙白菱纹外衣,外面还罩着身半透月牙白轻纱外袍。

  那人是逆着光站着的,面容有些模糊不清,背后是一团团暖融融的光雾,打眼一瞧到还真是个嫡仙模样。

  “袁氏和小女今夏,见过陆上仙。”

  娘亲拉着看痴了的我俯身行李。我这才从那人的美色中,清醒过来,摇了摇脑袋,企图睁大自己那双圆圆的杏仁眸子看清他的模样。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我在哪里曾经也见过这样身影的男人,可是不应该啊,自己分明从小就生活在这九华山上,从未出过远门。更别提见到这么风度翩翩的人了。

  不……他不是人,娘亲刚刚叫他,陆上仙?那岂不是百日草口中说的,曾经照料自己的陆绎陆上仙?他终于来寻自己丢失的仙草了?

  “不必多礼,陆某也就是过来寻一样东西罢了。”

  那上仙开了口,声音干净清冷,倒是很符合他的外貌。我一边被娘亲按着头行礼,一边时不时偷偷打量着他的样子,看着他一步步朝着我们二人走来,原本被光打得模糊不清的面容渐渐清晰了起来。

  浓密又威严的两道剑眉,狭长又淡然的桃花眸,硬挺的鼻梁,淡粉色的薄唇。

  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

  就是不知这清冷的人笑起来,是否真的如书中所说,惑阳城,迷下蔡。

  “不知上仙远道而来,是要寻什么东西?”

  娘亲似是惧怕他,至始至终弯着腰垂着头不去看的模样。

  我很奇怪,这么好看的人儿,为什么要害怕他呢?

  “我知道,是那株百岁草罢!”

  似乎是真的被他俊朗的样貌打动,我竟忘了娘亲的再三叮嘱,抬起头来笑着回道。

  “夏儿!”

  娘亲见了我的样子吓了一跳,这精怪与上仙有别,要是不小心顶撞了,遇到脾气顽劣的上仙,怕是一身好不容易修得的道行都没了。

  “无妨,小孩子性子直,倒是可爱的紧。”

  那位陆上仙看着我被娘亲指责的委屈样子,竟然真的笑了。薄唇微勾,眼波流转,日月都显得黯淡无光。原来这仙人一笑,竟然真的比我们狐狸精还要媚人好看呢。

  “这是你的孩子?”

  那位陆上仙走到了我的面前,那看的桃花眸含着笑意正瞧着我,让我只觉得面皮发烫,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奇了怪了,平日里娘亲和杨爷爷都嫌我没脸没皮,性子大胆乖张,怎的被这仙人一瞧,竟然有些觉得害羞起来。

  “正是小女今夏。”

  娘亲拽了拽我的手,让我收回了脸上不得体的表情,换上了一脸的恭敬。

  “真是巧了。”陆上仙看着我的样子轻笑,眼底里不再是古井无波的清冷,带上了几分探寻的意味,“这名字倒是和我丢了许久的一只小狐狸相同。”

  “这……”

  娘亲听了陆上仙的话有些哑口无言,拽着我的手力道却增大了,捏的我手腕生疼。

  我确实是只狐狸,也确实是娘亲捡的,难道说我真的是陆上仙丢的?

  “仙人,你丢的狐狸是什么颜色的啊?我们这九华山上有好多狐狸呢。”

  我实在是疑惑急了,再加上娘亲的反常,还是耐不住性子问了出来。这九华山上的狐狸多得很,要是真的丢在了这九华山上,兴许我还能认识呢。

  “是红色。”陆上仙那双漂亮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瞧着我,像是单凭这双眼睛就能看穿我人类皮囊下那副真身的样子,“全身赤红,没有杂毛,唯独这四只爪子是雪白的毛,倒是少见的很。”

  “这……”

  他说的,可不就是我原身的样子?九华山上红狐狸很多,唯独只有我一只是纯粹的红色。

  我愣住了,身旁的娘亲也愣住了。我扭头看着她,从她那双借着外貌改变而变得有些浑浊的双眼里,看到了一分不舍和哀伤。我不明白为何娘亲听了上仙的话之后会是这般模样,让我心里隐隐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芍药姐姐终于开花了,花瓣是艳丽的紫红色,层层叠叠倒卵形的花瓣包裹着鹅黄色的细细花蕊,微风拂过,带来一阵沁人心脾的馨香。

  百日草也不再是之前柔柔弱弱的小嫩芽模样,抽了枝,发了新叶,愈发的笔挺动人起来。


  四


  我原以为陆上仙从那高高的天上下来,是要去寻那棵被毕方叼走的百日草。可没曾想最后被带走的,竟然是我自己。

  我看着娘亲替我收拾的小包袱,有些手足无措。

  “娘亲,为何让我走?”

  可是娘亲仍旧自顾自地替我收拾着东西,还将一根串了三颗金珠的手绳塞到了我的手里。

  “当初我捡到你的时候,身边就带了个这个手绳,我一眼就看出那东西是灵器。那时候我刚经历了被男人欺骗和抛弃的苦楚,受不了一个人在九华山上的寂寞,存了私心将你接了回来,可我始终知道,哪怕你原身就是一只普通的小狐狸,与我们,也是不同的。”

  娘亲终是忍不住,抹了一把不小心流下来的泪,苦涩的笑道。

  “你这名字也不是我取的,是你原本身边的物件上就绣着这两个字,我当初只想着带你隐姓埋名的在这九华山上过着平淡的日子,所以也就随便编了个借口与你。现在他来寻你了,虽然陆上仙身份高,不是我们这种成精不过百年的狐狸精能够攀附得上的,但是他既然还能记着来寻你,就是对你真的有几分情,你跟着他,多少也不会再吃亏。”

  “可是,我跟着陆上仙去了天上,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娘亲了?”

  我抓着她的手不让她去理包袱,我不想走,不想离开生活了三百年的九华山。

  “你是上仙养的,就理应跟他回去,天界那种地方灵气充沛,物产丰饶,景色优美,是所有精怪穷其一生都想去的地方,倒是便宜了你这个丫头了,何必跟我在这破九华山上受委屈。”

  娘亲点了点我的鼻尖,挣开了我的手。

  那包袱,最终还是背在我的背上,随我一起去了天界。

  陆上仙没有带走那棵百日草,他说那是来自天界的草,留着他可以用来联系天界和九华山,我若是以后想娘亲,就可以通过他来和娘亲沟通。

  我一步一回头的看着身后的熟悉的院子,挚爱的娘亲一点点远去,最后就连那棵通天般大的老榕树也看不清了。

  抹了抹眼角不知何时流下的泪,一步步地跟在上仙的身后,脚下踩着奇怪的云彩,离开了这个地方。

  五

  上仙或许真的没有说错,我原本应该生活在这里。

  天界的景色也并没有娘亲口中说的那么瑰丽,在我眼里倒是和九华山上差不太多,只不过多了一些衣袂翩翩的仙女儿,在这里,所有的精怪都是以人形生活着,保持着兽形模样的只有仙君的坐骑和宠物。

  按理说我只是陆上仙的一个宠物,我该保持着狐狸的样子,可是陆上仙却让我保持着人身的样子,还给我置办了好多漂亮典雅的衣裙。

  “以后你就穿这些,不必维持狐狸的模样。”

  那时候的我刚吃完他喂我的仙葡萄,又大汁液又饱满,有些吃撑了,还保持着狐狸的样子,摇着尾巴盘在他的腿上,眯着眼睛小憩。

  “可我喜欢当狐狸,不必穿这些繁琐的衣服,也不必每日招人伺候我梳头拆洗。”

  我张了张嘴反驳。

  这几日在这天宫里,我有些被陆上仙宠坏了。

  他整日抱着我来回逛着天界的景儿,还喂我好吃的水果零嘴儿,全天界的人都知道了,陆上仙重新找回了三百年前丢失的那只小狐狸。

  “可在天界,兽形的地位太低了,会受人欺负的。”

  陆上仙摸了摸我毛茸茸的头,语气温柔。

  “除了你,谁还敢欺负我?”

  我无心的狐假虎威,却不曾想触了他的回忆,让他愣了好久。

  “是啊,除了我,也便没人敢欺负你了。”

  我知道,他是又想起了之前将我弄丢了的事。我曾问过他三百年前我是怎么丢了的,他又是为何三百年后才来寻我,可他总是笑着摇头,闭口不言。

  也曾听别的小仙唠叨过几句,说是三百年前上仙曾经历过一次情劫,我作为他最珍视的小狐狸跟着他入了轮回,再回来时,便只有仙君一个人了。

  仙君之前虽然性子清冷,掌管着人间的司法刑罚,人人都称他一句“陆阎王”,可自那情劫之后,他整个人的气质便变了,周身敛了许多戾气,多了些许哀伤,倒像是柔和了许多,整日在院子里摆弄着花花草草。

  可我曾在他的房内找到过一件火红的嫁衣,做工精美,压在衣箱的最低下。我好奇的拿出来看,被他发现了,一把夺了回去,还揪着我的尾巴狠狠的指责了我一顿。

  我很委屈,明明他那么宠着我,就连我前日弄翻了太上老君的仙炉被他揪着后颈提到了仙君面前声讨,他都只是轻言说了我两句,未曾这么恼火。

  我也使了性子,呲着牙朝他低声喝着,脊背拱起,摆出一副要打架的样子,质问他这身嫁衣是不是他在人间的新娘子穿得。他看着我的模样,仍旧拧着眉不说话,随后竟然一挥手,拍拍屁股走了。

  那身嫁衣,我总觉得我也认得,一看到就觉得心里闷闷的,不自觉地想流泪,就好像那东西曾经是穿在我的身上,却被他给了别人。

  我同他赌气,一直维持着狐狸的样子窝在房间的角落睡觉,就连他放软了调子用我最喜欢吃的仙葡萄喂我,我也别过头去不吃。我只是觉得他身边不曾有过别的女人,就连动物都只有我这一只母狐狸,怎的突然又跑出了一个可能嫁给过他的人间女子来。这对于喜爱占地盘的我来说是多大的讽刺,就好像自己的东西被别的母狐狸抢走了,还大摇大摆的打上了记号。

  我绝食、拒绝他的碰触,甚至扬言要回九华山上去。

  他终于拗不过我,答应同我讲他与那身嫁衣主人的事情。

  “夏儿,你听了,莫要伤心。”

  “难不成你真的在人间娶了房媳妇,瞒了所有人?”

  我窝在床铺上,看着他半靠着床栏,眼神渐渐模糊,似在回想很久以前的事情。



  (以下是陆绎视角)

  我与世间万物的因果论回不同,乃天地初始之时便已凝聚的一股气炼化而成,从诞生那日起,便已经是这天宫掌管人间司法刑罚的仙君。按理说,我应当是这人世间最公正的化身,不应当有常人与生俱来的七情六欲。可是一日月老贪了嘴,喝醉了酒,竟然矢口称我的红鸾星已动,怕是将要有一场情劫。

  “此话当真?”

  那时的我并不知何为情爱,何为伦常,秉公执法的我处理过人世间太多的生离死别,妻离子散,国破家亡,背叛和欲望。我不曾想过这一切都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谢绝了月老,我并未将这句话放在心上,直到我有一天,在人间游历,捡到了一只不知为何被遗弃的小狐狸。

  那小狐狸浑身脏兮兮的被泥巴包裹,乍眼一看像是只小土狗,哆哆嗦嗦的缩在杂草堆里,呜呜地直哼叫。

  “那是我吗?我原来也是被仙君你捡回来的啊。”

  今夏抬头睁着那双黑黑的豆子眼,有些好奇的打断了我的思绪,后来像是知道自己多嘴了,又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我只当日行一善,想要将它丢给附近的母狐狸领养,谁知那小狐狸别看气息奄奄,力气倒是挺大的,抱着我的手腕就不松开,甩都甩不掉。我只当与它有缘,动了恻隐之心将它收留在身边。等我给它沐浴之后,才发现它竟然是只绯红色的小母狐狸。

  红狐狸不少见,可这连尾巴尖儿都是红色的那是真的太难得了。

  我喂了它点牛乳,谁知第二天它就皮实起来,可以自己到处跑跳着撒欢儿,捣乱了。

  整个天宫的人因着它闹腾的性子都认识了它,而它也很给面子的没少闯祸。不是今天打翻了北斗星君的茶壶,就是明天剪了月老好不容易理清的红线,甚至连王母的蟠桃园它都偷溜进去过,只不过那时候叛逃还未成熟,它又不会爬树,只是滚了一身泥扫兴的回来。

  一开始我权当它是个幼兽一般照顾,直到有一天它一边饮着牛乳,一边用小虎牙撕着盘子里的一块牛肉,动作大了点,一时不察打盘了牛乳盘子,溅了牛乳到自己的鼻尖,紧跟着打了个喷嚏,竟然变成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女娃娃,我才发现自己当初捡回来的不只是只普通的小狐狸,而是狐妖的后代。

  而且它天资聪颖,小小年纪就会化形了,大抵是父母的道行不浅,只是精怪向来难以孕育后代,不知那位狐妖是否遭到了什么变故,才将自己的孩子遗弃在了荒郊野外。

  既然跟在了自己身边,我定然不能再让它走父母的老路子,妖怪的路很难走,一时不察就会入魔,我要做的就是教它习仙礼,让它成为狐狸仙。

  可是它到底是存了兽性,又是个孩子,极难管教,天宫里的好多星君都纷纷摆手不愿教它,没有办法,我只能将它带在自己身边,让它跟着自己学。

  只是我掌管的是人间的司法刑罚,接触的大多是大恶之辈,我怕它跟着学坏了,每次去人间都不曾带过它。谁知竟然让它惦记上了,几次求我带它去人间未果,竟然偷学着追踪之术,偷偷跟在我的屁股后面想要去人间瞧瞧。

  只是没曾想,这第一次让它成功碰巧是我去人间历情劫的时候。

  也许,这一切并不是巧合。姻缘之事乃是天机,就连玉帝老儿都算不透自己的姻缘,月老也只是帮着别人理理红线,我当初没能将自己的情劫放在心上,也就注定了这一趟定然不会平静。

  我降生在明朝嘉靖年间,托生成当朝锦衣卫指挥使陆炳的独子陆绎。

  劫之一字,自然是需得受苦受难。我被抹除了所有的记忆,封了修为沦为凡人,牵扯与朝廷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的权位斗争中,作为一名善恶分明的锦衣卫,励志与当朝意图谋权篡位的严党斗个你死我活,为天下的百姓和被他们诬陷的清官们讨回公道。

  只是我还忘了,这次历劫还有一个字,那便是“情”。

  在明是替皇上彻查修河堤官银失窃一案,实际是暗中搜查严世蕃罪证的过程中,我爱上了同行的一个六扇门的小捕快。

  “那她就是你的情劫嘛?”

  听到这里,今夏忍不住绷紧了尾巴尖儿,一双圆溜溜的黑色豆子眼紧张兮兮得盯着我。明明还是一张毛绒绒的狐狸脸,却仍然能让旁人觉得她此刻分外的焦急,如同一只被人抢了地盘的小狗,随时呲了牙就要扑上去同他相争。

  “是,就是她。”

  我抬手顺了顺今夏背上炸起的绒毛,让她重新软了身子,静下心来听我讲。

  她是个很特别的女子,明明是个模样还算俊俏的女孩子,一张娃娃脸笑起来,那笑容如同六月天边升起的第一抹朝阳,温暖人心,可是却干着男人应当做的差事,整日风里来雨里去,与棍棒刀枪为伍。

  我与她的初识并不算太愉快,因为她拿鸟铳指着我,还被我没收了心爱的东西。一开始我只当她是个自己冲到跟前的倒霉蛋儿,正好可以借来探探严世蕃的底细,没想到她还是有几分聪明的,那六扇门的追踪之术倒是使得不错,就是脾气太急,有时候会漏下一些蛛丝马迹。

  因为八两银子的查案补助,我和她结下了梁子,整日乐颠颠地跟在我屁股后面,撵也撵不走。

  我虽然没了仙君的记忆,但是本性还是原来那样,虽然表面上冰冷无情,公正不阿,实则心里软得很,她像我养的那只小狐狸似的一撒撒娇,使使女孩子家的小性子,便狠不下心来赶她走了。

  渐渐地,对她的感情就变了质,会觉得她身旁的站着的男子很碍眼,会觉得她受了点伤自己便很惶恐,会觉得她受委屈的小模样刺得自己心疼。

  大概是在人间的我总算开了窍,一路上的朝夕相处,再加上严世蕃几次三番的推波助澜,我终于表明了自己对她的心意,而那个小傻瓜,竟然也喜欢自己,傻傻的就这么以我为天,满心欢心死心塌地的跟着我。

  我想我大概是真的想娶她的,要不然也不会在得知她的娘亲找了易家老三与她相亲之后,亲自登门提亲。

  可惜老天爷终究还是不会让我们之间圆满,提亲不久之后,我查到,她的亲生父母竟然因我的父亲陆炳十几年前犯下的错误而死,连同着其余百口人,一夜消失。

  我知道她的性子,如果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定然不会责怪我,她只会怪自己,怪自己喜欢上了仇人的儿子,怪自己哪怕是知道了真相,那颗心还是会不断的沉沦。

  所以我佯装担心她的身世牵扯到我,与她保持了距离。看到她含着泪,丢下为我绣了整整几夜的手帕转身离去的背影时,我的心都碎了。那时我想,大抵已经知道了自己父亲的罪过,为了保全她,就让我自己一个人承受这所有的痛苦吧。

  可是我低估了严世蕃,没想到他狗急跳墙,竟然抓了她动用刑具,逼我交出彻查他的罪证。

  我将罪证给了严世蕃,寻回了伤痕累累气若游丝的她,然后得知,她已经清楚的知道了当年杀父弑母的仇人就是我的父亲,一开始我所担忧的,都来了。

  到底是严世蕃的主意,我将自己痛到麻木的心思完全转移到了搜查一切可能扳倒严世蕃的罪证上。而自己的父亲,挚友,为了成全我的计划,一一殒命。

  最后,我终于成功的扳倒了严党,严世蕃的人头就挂在不远的城墙上,随风飘荡。

  而我因为陆家受到的牵连,也被判入诏狱。

  那时的我万念俱灰,失去了父亲和挚友,自己父亲又欠了心爱之人好几条人命,唯一支撑我继续活下去的信念也以完成,大概是真的就想这么死在诏狱里,孤身一人,了无牵挂。

  可是我忘了她很傻,哪怕是我欠的她再多再多,她都忘不了我,竟然拿着攒着的嫁妆和预支的俸禄买通了狱卒前来探我。

  她告诉我,她没了嫁妆,大抵是嫁不出去了,她会一直等我,等我出狱来娶她。

  我知道她会这么傻的一直等我,所以我也屏去了杂念,默默忍耐着诏狱里的酷刑,死死守着自己的清白,等待着自己沉冤昭雪的一天。

  因为我知道,她还在外面等着自己,等着我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地来迎娶她。

  三年之后,那嘉靖熬不住竟然薨了,新帝登基大赦天下。

  我出狱了,门口除了纷纷扬扬的大雪和三两狱卒,空荡荡的,并没有她的身影。

  我只当她来迟了,不怕,我会一直等着她,就如同她这三年等着自己一般。我有一生这么长的时间来等她,等她回来,实现当初娶她的诺言。

  “那你后来等到她了吗?”

  今夏看着陆上仙眼睛里不知何时蒙上的水雾,有些慌了神儿,变成了人形,笨拙地用手替他小心翼翼地拭着泪。

  我看着眼前化了形的今夏,那张娃娃脸上担忧的表情同那日在诏狱里自己见到的她一般,柳眉微促,重叠吻合。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七

  

  (今夏视角)

  我大概知道为何陆上仙讲关于那身嫁衣的故事之前,告诉我莫要伤心了。

  知道了为何这身嫁衣被他当做宝贝似的爱惜着,却也知道了在他心里一直有这么一个姑娘,他等了人间的一世没能等到,直到回了天宫还在惦记着。

  陆上仙便是陆绎,将化了人身的我搂在了怀里,如同常日里搂着狐狸形态的我一般,抬手轻轻顺着我的头发。身体发肤,授之父母,我的头发已经很长了,堪堪垂到了腰间,每次自己梳理时都麻烦得很。

  “你说我当年偷跟着你去了人间,我便是那个时候丢的吗?”

  陆绎的怀抱很温暖又很宽厚,每次我都喜欢窝在他的怀里或是卧在他的腿上,数着他衣服上到底绣了多少云纹。

  “是啊,当年我不知你也跟着去了人间,等我经历完了那一世回了天宫才知道你竟然也同我一起去了,而且还没回来。”

  “那你当时去寻我了嘛?”

  我有些吃味,明明三百年前就知道我丢了,为何三百年后才将我寻了回来。不是都说天上的仙君本领高强,怎的寻回一个流落在人间的爱宠有这么困难吗?

  怕不是刚经历完情劫,还没能从和那姑娘的感情中走出来,无心管自己罢。

  这么想着,我不自觉地瘪了瘪嘴巴,觉得心里涩涩的,就像是偷吃了没熟的果子一般,不是个滋味。

  “我当然去寻了。”

  陆绎见着怀里人儿一脸委屈吃味的小模样,重新展开了一抹温暖的笑,搂着我腰间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些,箍得我有些难受。

  “你的爪子上一直带着我捡回你时亲手给你戴上的手链,那里面有我汇入的半成修为,就是怕哪天你闯了祸没能力应付,好能护你周全。一开始我寻着手链里我的气息去寻你,却发现那半成的修为没了,你留在人间的气息也淡了。”

  “怎么会,那是我在人间遭了什么不测了吗?”

  我迷惑,三百年前的事情我一点都不记得了,就连娘亲也不记得我为何被她捡了去,按照陆绎的说法,我是不只三百年的道行的,他养了我许久,我又偷溜去了人间,还不知为何失去了下落,又变成了一只狐狸,被娘亲后来捡回了九华山上。

  “我在人间是寿终正寝的。”

  陆绎垂下眼眸望着我,那双好看的瞳仁里映着我迷茫的小脸,还有很多一闪而逝我来不及察觉的感情。

  “可是原本我的情劫……应当是死在诏狱。有人,替我逆天改了命。”

  “谁这么厉害?”我抓着他胸前的衣襟有些紧张的问,哪怕只是人间的一个劫,对于寿与天齐的仙君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可听到了他原本要死在诏狱的话,心里还是一缩,刺啦啦地疼,“难道是那个姑娘?她不是普通人吗?”

  陆绎听了我的话,摇了摇头。

  “她也是来历劫的,只不过机缘巧合之下恢复了原本的记忆,看破了我即将死在诏狱的结局,用自己的一身修为甚至半条命改了我的命数,迫使那嘉靖皇帝提前薨了,才得以保全我。”

  “难道她也是天宫里的哪位仙子?”

  那岂不是陆绎回了这天宫里,终有一天还能遇上?那他会兑现在人间的承诺,娶了她吗?他娶了那个仙子,自己怎么办呢?都说仙子娇气的很,又很善妒忌,恐怕是连自己这只母狐狸都不肯放过,到时候一定会让陆绎扔了自己罢。我不想走,虽然九华山上有吃有喝还有娘亲,可是我还是打心底里更喜欢和他在一起,只要和他在一起了,每天都像过年似的,安逸又快乐。

  “不是,她那么傻,明知道这只是我的一劫,不会对我本体产生任何影响却还是豁出了性命去救我,怎么可能是熟知天宫律例又向来信奉独善其身的仙子?”

  像是看出了我的不安,他又揉了揉我的脑袋,脸上的笑更温柔了,饱含的情绪感染得我心里不由得砰砰直跳。

  “那是谁?”

  我不解得抬头望着他,他也正巧低头望着我,漆黑的眸子里是墨汁一般浓稠的黑色,像是又一道漩涡不断的将我整个人搅了进去,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你看我眼里现在瞧得人是谁?”

  他薄唇微张,柔和下来的脸更是俊朗非常,怕是整个天宫里最俊俏的仙君。

  “我……”

  我愣愣的看着他眼里的自己,不知他为何突然这么问,联想了自己之前问他的问题,脑海中蓦然炸开一道响雷。

  “那个姑娘,是我?!!!!”

  我控制不住自己心中骇人的想法,惊呼出口,却被他突然低头㨦取了唇。

  淡粉色的,薄薄的,柔软的唇压了上来。

  原来他的唇是微凉的,正如他这个人一样,如同一阵清风,看似恬淡寡欲,实则最是痴情缠绵。

  。

  八

  。

  我要成亲了,说出来恐怕我自己都不信。那身被陆绎当作珍宝的嫁衣此刻竟然穿在了自己身上。

  因为是只红狐狸的缘故,我喜穿红色也最爱红色,那身绛红色的衣服一上身,我敢肯定此刻的我是九华山上最美的狐狸。就连部族东头那只整日被其他公狐狸夸赞貌比西施的雪狐也赶不上如今我的一根尾巴毛。

  坐在水镜前,身边是给我上胭脂水粉,替我描花钿的宫娥,我细细瞧着自己现在的模样,脸上是收不住的笑。

  婚礼被安排在九华山上,陆绎之前施了法同我看了,他将整座山上都种满了百日草,连同着之前我院子里的那一棵,此刻都开了花,竟都是大红色的,漫山遍野到处都是,远远瞧去,倒还真的是十里红妆。

  恐怕之前那棵声称自己是唯一一株花是红色的百日草骗了我,不过我很大度,毕竟它的花开得确实漂亮,竟然连芍药姐姐都比了过去。

  他取了仙鹤与我同坐,此刻身边的男人也是一身的大红喜服,衬着他的皮肤又白又俊,敢说是天宫第一美男子了。

  很快就到了九华山上,娘亲和杨爷爷,还有整座山上的精怪们大多都来了,都站在那棵老榕树下。榕树前摆了桌子,铺了丝绸锦缎,上面摆了大红色的喜烛、糕点和果品,还有百灵鸟们站在树枝上哼着歌儿。

  我被陆绎抱着从仙鹤背上走了下来,他有力的大掌托在我的腰间,烫的我脸皮有些发红。

  天宫和九华山上的成亲没有人间那么多的礼数,互相拜了天地就当是礼成了。

  周围的精怪们都入了座吃着喜酒,我和娘亲站在一起,听她拉着我的手嘱咐成了亲之后的注意事项。

  “所以说丫头你还真是这陆上仙的情劫?”

  娘亲听了我将陆绎的话转告给她之后,有些将信将疑的开口。堂堂一个上仙,怎得情劫会是自己这个天真烂漫的孩子。

  “我也不知道,陆绎说是当年我为了救他丢失了所有的道行和记忆沦为了一只普通的小狐狸,我和他之间的姻缘线也因此淡了许多,等我重新恢复过来他才寻着姻缘线找到了我。”

  一边说着,我一边抬起手,凝了些灵气到小指的指尖,给娘亲看那条被陆绎称作是姻缘线的红绳。

  只见一条纤细的、不知是何质地的大红色长绳一头缠在我的小拇指上,顺着长长的绳身,另一头则是拴在陆绎的右手小指指腹。

  似是感受到了绳结另一边的动静,正在听杨爷爷唠叨的陆绎抬头望着我的方向,淡然一笑。

  我也回给他一笑,圆圆的杏仁眸里是清澈纯粹的爱慕,正如三百年前他身边跟着的那名小捕快,总是不经意间用这般的眼神偷偷瞧着他。

  ……

  原来,我忘记了一切,从来不曾忘记过对他的那份情。

        原来,火红色的百日草花语,是持续的爱。

  ……

  我是一只叫做袁今夏的三百岁火狐狸精,哦不对,现在嫁给了陆上仙,应当称狐狸仙了。

  我有疼爱我的娘亲,有爱唠叨的杨爷爷,有一大群被我折腾的头疼不已的仙君邻居,最最重要的是,我有一位疼我爱我的上仙夫君,他叫陆绎,神仙的一生有很长的岁月,我们会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Fin.








【哦,对了,我还忘了给大家介绍我在天宫的新邻居,是整个天宫最最受人尊敬的无量天尊。我原来以为他会是像杨爷爷那般头发胡须皆白的老头子,谁知却是个爱穿蓝衣服的年轻小道士模样。

他的身边有一个小跟屁虫叫小新,整日里提着篮子小跑着在他身后喊着师傅。

我曾经问过陆绎他们是谁?为什么我感觉很熟悉的样子?好像我们的婚礼他们也来了,还送了我一个很好吃的药丸子。

陆绎将我搂在怀里,目光看着不远处打闹嬉戏的二人,语气温柔,像是在怀念一位故友。

“他叫蓝青玄,是我的挚友,那年我下凡历劫,瞒了整个天宫的人到人间去助我。那个小童是他在人间捡的孤儿,命是苦了些,好在遇到了他。夏儿,你还记得吗?当年就是青玄一直力捧我们在一起,他早就看透了我们之间的姻缘,也算是半个媒人了吧。”

“那他是我们的好朋友喽?我可以经常去找他们玩吗?”我看着那两人,总觉眼熟的很,或许是我的记忆快要恢复了吧?陆绎说过我的元神在他的帮助下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去吧。他恐怕是这个天宫里,最欢迎你去的人了。”

陆绎笑了笑,话中有话。

我想尽快想起来,或许被我丢失的那300年前的记忆,真的真的很重要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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